投稿人@藤原透也

(資料圖)

初投稿于浙江省臺州中學悠行動漫社《悠小咕快報》2021級

原標題：狼群與末路——論三日月與鐵華團

“這里是我們的地方嗎？

在到達那里之前，我不會停下來。

停不下來。

我決定了，

在那一天。

就已經定下來了。

喂

要殺幾個人才行？

還要殺幾個人才能到達那個地方？

奧爾加，

告訴我吧。”

在三日月抓著奧爾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能看到什么？有的人對三日月扭曲的價值觀感到反感，有的人因鐵華團的團結熱血沸騰。

我說，我看到了悲哀。

在我們聽到“還要殺幾個人”的時候，看到的不應僅僅是三日月的冷血，殘酷與扭曲，還有三日月隱藏在冷靜的話中的無奈——“我究竟還要殺幾個人？”

但這份遲疑他并不會表現出來，相反，他在殺人這方面做的果斷，決絕。2014年鐵血的奧爾芬斯第一次播出的時候，人們早早發現了三日月奧格斯，作為高達正統續作的男主，與其他嘴遁男主的不同之處。他沒有尋找戰斗意義，沒有迷茫，也沒有遲疑。他的每一次戰斗總是伴隨著極致的暴力和肉眼可見的干脆。他可以面無表情地槍殺他人，他可以把駕駛艙用太刀直接捅穿，他可以完全不受他人言語的干擾。你可以說他只是一個令人害怕的戰爭機器，但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渾身冰冷，胸口卻一片火熱。他是一個天真殘忍的惡魔。

鐵血的奧爾芬斯，人如其名，講述的是一群宇宙孤兒為了生存成立鐵華團反抗的故事，他們從出生開始就沒有了“回去的地方”，所以三日月才會如此執著于“要去的地方”，那天，他第一次殺人的那天，奧爾加說的“要去的地方”。鐵華團和三日月偏執嗎？偏執。單純拋開第一季鐵華團視角帶給大家的主角濾鏡，從一個客觀的角度出發，鐵華團其實在與加拉爾霍恩對峙的那一刻，就已經變成了社會秩序的擾亂者，他們的偏執和為同伴復仇的意志以及對奧爾加的信任，甚至與納粹有幾分相似，在民眾的眼中，他們就像恐怖分子。這也就是為什么比斯凱特和梅莉畢德阿姨極力反對鐵華團走上危險道路的原因。

但正如三日月和古荻莉亞的對話那樣————“就這么輕易(連接危險的阿賴耶識去戰斗），難道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嗎？”“當然珍惜阿，不管是我的性命，還是大家的性命。”所以答案就顯而易見了，我不會把三日月和奧爾加的鐵華團稱之為亡命徒或者宇宙老鼠，即使他們的后路無路可退，他們比誰都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也比誰都更珍惜彼此的性命，就是這樣相互之間沒有一點血緣關系，卻能結出比血的紐帶更深厚的鐵之華，愿意為了奧爾加所說的“那個地方”，那個能讓大家都到達的地方而堵上生命。我更愿意叫他們搏命者。而三日月也是一樣，他駕駛巴巴托斯出擊以后，他就不再是為自己殺人，而是在為鐵華團的大家親手把擋在“那個地方”的敵人統統斬殺。但這種關系注定了一種悲劇。

相比高達其他正作的主角陣營，鐵華團明顯是一群孩子，沒有世界和平的理想，抑或相互理解的目標，縱觀整部作品，我只能從他們中看出對幸福的渴望，奧爾加的幸福是帶三日月和大家找到在黑暗的世界下的歸屬，比斯凱特的幸福是和外婆妹妹們過上無憂的生活，等等。加拉爾霍恩憑借著厄祭戰的勝利完成了對世界秩序的統治，但到了主角的時代時以及逐漸腐朽，單純依靠武力建立起秩序內絮其中，對此不滿的勢力自然不在少數，而鐵華團僅僅是第一個反抗加拉爾霍恩并且反抗成功的出頭鳥罷了，一次小人物的反抗罷了。鐵華團孩子氣的追求注定了他們無法在政治的黑暗里走遠，但是退一步講，在ms肉末橫飛的戰爭中，又有誰在意他們只是一群孩子呢。如果一群孩子除了反抗之外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出路，那么又有誰能怪罪他們扭曲呢，殘酷的事實是，鐵華團，三日月和巴巴托斯，除了走上毀滅的道路，別無他法。

再次回到三日月的主題來看，我認為三日月并不是單純的戰爭機器。第一，他也會憤怒，比斯凱特死之后，他把一切怒火全都捅進了卡爾塔的機體里，比平時更加干脆冷酷，三日月擁有人類擁有的一切。第二他比誰都看的清楚，他很清楚自己戰斗所背負的罪業，他殺人所背負的罪業，所謂戰爭所背負的罪業。第一季結尾的艾因作為劇情從開頭到第一季結尾的角色，他深深的被克朗克中尉死所束縛，到最后只剩半身，通過阿賴耶識與機體融為一體，精神徹底變成了一個可怖的怪物。其實當你把艾因和三明放在一起比較，你會發現他們其實有很多相同點，情緒都會被身邊重要的人的死支配，都會去找兇手復仇，最后對決都是用阿賴耶識。但是三日月最后不會變成艾因一樣瘋癲的怪物。艾因一味執著于中尉的死，美名曰的正義也只是他在長時間的復仇情緒下包裝炸彈的糖紙，而中尉真正想傳達給他的愿望也是被可悲的扭曲，一次又一次在戰爭的復仇鎖鏈下走向名為“英雄”的結果。而三明一直記著死去同伴的一切，在他的同伴死去的時候，他的生命的重量也壓在了三明的身上，即使是他殺死的人也是如此。艾因的悲哀反射的是整個戰爭對人性的摧殘，這種摧殘甚至能驅使他駕駛十幾米高的身軀對一個年輕的女孩掄下戰斧，復仇是可怕的。所以放回三日月，他與艾因明線與暗線的交叉，愈加襯托出第一季把三明塑造的有多深刻。這或許就是這個“惡魔”的魅力。

當然這也會引發我對編劇的不滿，也是整個鐵血系列最悲哀的地方，除了鐵華團本身結局注定的悲劇，還要就是編劇的創作也是個悲劇。我們語文老師在課上引用過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這句話在我看到第二季的時候頗有感觸。在第一季中我們之所以喜歡鐵華團，是因為他們的稚氣，他們的生死觀，他們的熱血，以及末尾才讓我注意到的———盡管經歷了殘酷的戰爭，他們依舊只是一群孩子。而這一切，全都在第二季被岡媽親手毀滅，她放棄了給她筆下的孩子們一個最好的歸宿（當然也可以是死亡），反而在訪談中說鐵華團是邪惡的，擾亂了世界的秩序，所以應該被消滅。所以鐵華團和三明的結局，刺痛了每個人心，一個本應該享受贊美的優秀作品，變成了眾多人口中的名場面談資，它本來可以變得更好。無論是戲里還是戲外，那群曾經的孩子們沒有一絲出路。

這樣的末路，不該是狼群來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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